第(2/3)页 那日间,又遭婆子劈头盖脸的恶骂了一顿,美娘万般伤心,觑着空,踉踉跄跄地奔至方庆隐的坟头上,抚坟痛哭,泪落如雨。 斜阳下,哭声凄恻,揪人心碎。 却不料正有四、五个混儿帮闲刚从赌场上下来,约计是赢得些银子,吃得些酒,兀自嘻嘻哈哈地走进对面桦林里,坐地分银。 其中有个身材槐梧的头儿,名唤吴公宝,坐靠在树桩下,分派银子,忽听见哭声,就喷着酒气骂道:“娘勒个屁,什么鸟声音?听得老子慌碜碜的!” 另外几个听骂,都住了叨絮,倾耳听去。 中间有一个小白脸叫候世成的答道:“好像是一个妇人在哭。” “什么鸟妇人在哭?坏了老子的兴头。憨头,瞧瞧去!”吴公宝吩咐道。 那唤憨头的胖子应了一声,捋了捋袖口,爬上一截土坡,朝桦树林对面探望片刻,就一溜烟儿奔将回来,色迷迷道:“美人儿!美人儿!好象是那谭家庄卖酒的刘美娘。” 吴公宝闻听那话,咦了一声道:“早就听说过,这刘美娘长得如花似玉,嫩得能捏出水来。今日正巧遇见了,嘿嘿……这一阵子老祖宗保佑,要赢钱就赢钱,要美女就有美女,让老子亲自瞧瞧去!” 话音落处,吴公宝爬起身,大摇大摆地朝土坡上走去。 候世成慌唤道:“宝爷,切不要打她主意,这里是谭家庄的地头,不好招惹。” “哈哈哈哈……老子也走过几个码头,见过些人物,还怕这小小的谭家庄?若不是你小子邀老子来耍上几骰子,老子才不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。打它个野活,快活快活又怕它个屁啊!” 吴公宝大笑不停,仗着酒胆,跌跌撞撞地爬过了土坡子。 那憨头等几个帮闲亦要讨些甜头,一撮哄儿紧跟了上去。 候世成颇是懊悔:却怎地要在这里分银?却怎地又碰上这等事体?这吴公宝是郡县南边头号的混世魔王,原指望交结上他捞些好处,不意竟撞上这起祸事来了。 候世成寻思着,直急得大汗涔涔,却又不敢去谭家庄唤人,搔首挠耳不安。 美娘兀自蜷身趴伏在坟头上,回想着身世悲凉,正哭得个泪人儿也似。 却忽然听见有人在她身后道:“美娘莫哭,你家虽已死了两个男人,但这天下男人还多着嘞。” 美娘闻话遽惊,回头观看。 但见一个壮实男人正站在她身后,半袒着毛乎乎的胸脯,腮帮上胡髭拉揸,牛眼里充满猥琐。身旁尚且立着三四个后生,各个不怀好意地猥笑。 “你……你……你是谁?我不认识你,你……你想干什么?”美娘心里直发怵,一边拭干眼泪,一边避身欲走。 吴公宝张开双臂,拦住去路,垂涎滴滴道:“美娘,你不认识我不打紧,我却早就听说过你的美名。四年里头,弄死了两个老公,风流无比,今日特来领教领教。” 美娘知是遇上了流氓无赖,但离着酒坊却有两里来地,无有依仗,便抖瑟瑟地搬起一块石头,怒目而视道:“你……你这泼皮,光天化日之下,竟敢胡作非为?” 美娘梨花带雨,秋水含怒,一身素衣,随风飘飞,愈加显得曲线玲珑,楚楚动人。 第(2/3)页